約翰·克里的下一步

(SeaPRwire) –   在短暫的時刻，80 歲的約翰·凱瑞承認自己累了。我們坐在他的聘用車輛後座上，這位前美國國務卿兼總統氣候特使在從阿布扎比夜間飛行後，15 分鐘前抵達他位於巴黎的酒店 。他接下來一周的行程包括奧斯陸和慕尼黑的行程，以及在巴黎舉行的更多會議，但當我們前往法國總統伊曼紐爾·馬克龍的住所愛麗舍宮時，他擺出了一個遊戲表情，與助手們交流著從法國的外交關係到最近撼動該國的農民抗議的一切事務。在宮殿裡，他婉拒了身穿制服的行李員提供的濃縮咖啡（凱瑞不喝咖啡），並直接與馬克龍會面，大約 40 分鐘後面帶微笑走出會場。

這是凱瑞作為氣候特使的最後一次多站出國訪問的合適開端。在過去三年裡，他不辭辛勞地環遊世界，出現在世界領導人的家門口，秉持他相信面對面的外交可以帶來重大成果的信念。在巴黎的一個目標是 2024 年國際氣候會談的決定性問題：找到資金來資助氣候專案，不僅在富裕國家，還在發展中國家。凱瑞在 2 月 16 日告訴我，「贏得這場戰鬥最具影響力的單一缺失因素是資金。」「如果你能打開一些門，你可能能夠取得一些進展。」此行的最大看點在於，與他卸任後要完成的事業相比，他更關心他的下一步動向。凱瑞在擔任氣候特使的三年裡取得了一系列成就：與中國達成氣候緩和、促進早期清潔技術以及大力推動削減甲烷排放，僅舉幾例。較少引起注意的是他對私營部門的關注。將世界能源系統從化石燃料過渡到清潔能源，需要以萬億美元計的年度全球投資。凱瑞確信，私人資金是實現這一目標的唯一途徑。透過夥伴關係和美國政府的方案、倡議和召集，凱瑞促使國際氣候界將商業和私人融資置於其核心。「沒有任何政府擁有足夠的資金或能找到足夠的資金來做到我們必須做的事情」，他告訴我。「我們必須讓私營部門參與其中。」

凱瑞的方法顯然有一定的限制。其工作的核心面對面的關係僅與下一次選舉一樣好，而選舉可能會讓一個新政黨在世界各地的任何地方掌權，從美國到世界各地的盟國和敵對國家。儘管公司通常可以置身於日常政治紛爭之上，但他們仍然對股東的福祉負責，而不是對公眾負責，這使得他們可能成為轉型更大目標的有衝突的合作夥伴。由於缺乏足夠的清潔能源資金，排放量可能會迅速增長，因此容錯空間很小。

這解釋了凱瑞政府工作後的生活計畫。他一再堅持自己沒有退休，並表示他職業生涯的下一階段將在私營部門，以便他能夠充分實現他作為氣候特使開始的工作。細節——他將與誰合作，他的日常工作將是什麼——仍然模糊不清。但，他告訴我，他設想自己將在將私人資本與最需要的國家、地區和專案聯繫起來方面發揮關鍵作用。對於經常被批評為理想主義者的人來說，這是一種務實的方法。但它仍然需要樂觀——對於凱瑞來說，這是一個特點，從不匱乏。

一年一度，慕尼黑的 酒店 Bayerischer Hof 從舊世界歐洲奢華的堡壘轉變為全球事務的中心。在慕尼黑安全會議期間在酒店的大廳閒逛，你很可能會遇到王子和總統、參議員和情報首腦——在今年 2 月的會議上，凱瑞似乎認識他們所有人。在跟隨他幾小時後，我看到他停下來與一位沙烏地阿拉伯親王聊天，這位親王以前經營著該國的情報機構，與一位烏克蘭副總理進行臨時拍照，並出現在一位澳大利亞億萬富翁的招待會上。

2013 年，歷史學家道格拉斯·布林克利稱凱瑞相信面對面的高級別外交可以解決世界上一些最棘手的問題，稱之為「凱瑞主義」。這種方法一直是他作為氣候特使工作的首要任務。他讓美國在新冠疫情大流行期間重返辦公室，當時美國對氣候問題的公信力因唐納·川普對這一問題的倒退而消失，並立即開始飛往世界各地會見盟友和敵人。他是在中美關係冷淡和嚴格的新冠肺炎限制期間訪問中國的第一位拜登高級官員。此後不久，他戴著口罩與拜登總統一起主持了一場虛擬世界領導人氣候峰會。在 Zoom 螢幕上，有朋友，想想德國總理安格拉·默克爾，以及與巴西總統賈爾·博爾索納羅等國家領導人之間關係更複雜。儘管有些人對定義許多氣候官員行程的無休止峰會和會議持懷疑甚至不屑一顧的態度，但凱瑞卻很喜歡它們。「你可以與其他人交談時在 30 秒內完成許多事情」，他告訴我在慕尼黑與其他官員拉扯之間。

最明顯的可以看到凱瑞如何利用這些關係的地方是在官方的多邊談判中。美國一直以來在國際氣候會談中扮演重要角色，利用其影響力與資源來推進自身戰略利益。但是，除了會議之外，凱瑞在總統府、外交部和財政部受到了熱烈歡迎，他在國務卿任職四年以及在參議院外交關係委員會任職時間更長的長久關係為他打開了大門。「世界各地各個角落，無論我走到哪裡，他們都會說我們希望與約翰·凱瑞會面」，拜登能源顧問兼特使阿莫斯·霍克施坦說。

這種方法在關鍵時刻發揮了作用。例如，在 2021 年格拉斯哥聯合國氣候大會的最後時段，談判仍有破裂的風險，中國和印度抗議要求停止燃煤發電的措辭。凱瑞當天晚上與中國對口謝振華微調會議時間，利用過去的談判提出折衷方案，最終得到中國支持。「這極具影響力和說服力」，凱瑞的副手蘇·比尼亞茲說。去年 11 月，謝振華和凱瑞之間多年的談判，終於在拜登與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在加州舉行的峰會上，進行了一對一的氣候討論。兩人明確了在合作架構和加州峰會上持續的氣候對話。「陽光莊園是一項突破」，凱瑞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