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冠六季節目實際上是對君主制終結的論據—即使它本身未必意識到

(SeaPRwire) –   劇透警告:本文會討論《王冠》第六季下集的細節。

《王冠》每季都會有一集,劇中英國王室成員會為了應對公眾對他們奢華生活的批評而擔心。有時是公眾反對他們揮霍無度,有時是媒體對這個日益陳舊的機構的不耐煩。雖然劇中會給予這些批評一定的正當性,但通常提出的解決方案都很表面。一位批評者會被制伏。一些平民會被邀請參加王宮中的盛大活動。一部宣傳影片會被製作,以人性化溫莎王朝。

在第六季下集的第二集「魯里塔尼亞」中,這一集的主題就是1999年,英國首相東尼·布萊爾(Bertie Carvel飾)享有任何近期白宮主人都會羨慕的高支持率。女王伊莉莎白二世(Imelda Staunton飾)夢見自己在布萊爾加冕為王的混亂街頭中遊蕩,從中醒來後決定求助布萊爾來改善王室形象,尤其是自戴安娜去世後的不受歡迎。雖然布萊爾不情願,但他的團隊提出了一些明智的建議:更透明,允許王室成員與天主教徒結婚,減少人手開支;甚至連「沃什河總管大臣」這個職位都沒必要。這些建議深深冒犯了伊莉莎白。最終,她決定(就像天主教會一樣)王室應保持其神秘色彩:「我們的責任是讓人民升華,帶他們進入另一個領域——而不是把他們拉下地面,提醒他們自己已擁有的。」

「魯里塔尼亞」為週四上線的六集最後一季定下了調性,整個結局部分將探討《王冠》最明顯的問題——伊莉莎白二世的真實一面是什麼?——但似乎更關注於是否有可能讓王室在21世紀免於失去影響力。在最後一集中,斯唐頓飾演的伊莉莎白二世走向教堂後門外的亮光,留給我們的答案是「不可能」。事實上,無論製作團隊是否承認,這部劇一直在為王室終結進行堅實的論證。

《王冠》的創作人彼得·摩根(Peter Morgan)曾親自或共同編寫過60集所有劇本。他最近表示,「我可能是個君主主義者,但僅僅是欣賞他們在做好時的表現」,重複了他過去多次關於自己立場的說法。然而,在同一段話中,他也承認:「如果我們都成熟的話,就會說這個制度沒有意義,在現代民主社會中也不公平。」換句話說,摩根雖然從感性和(根據劇的華麗製作設計判斷)美學層面上欣賞君主制,但也明白它本質上是一個不合理的機構。

他一直都很同情王室成員作為個人的處境。年僅25歲繼位的伊莉莎白二世,在父親去世後承擔重任,又受「王室」壓力作出導致自己與最親人產生隔閡的決定,一直以來都很引人注目。我們也認識到三代「備位王儲」在繼承人長期受關注下的處境。(在本季最佳集數中,萊斯利·曼維爾出色的表現讓瑪格麗特公主在中風後的派對狂歡獲得感人送別。)事實上,在後期劇集中,薩利姆·道飾演的哈里王子比安德魯王子更成為王室遺產的威脅,這也說明摩根對王室成員的個人責難有多大。

在第一季中期,當福伊飾演的伊莉莎白二世屈從於長輩的要求,禁止瑪格麗特公主(凡妮莎·柯比飾)和她離婚的愛人托斯珀德(Ben Miles飾)結婚時,這部劇已經表明其核心見解:《王冠》可能指一個人也可能指一個機構,但你無法同時兼顧兩者。你必須作出選擇。我們不斷看到伊莉莎白二世為了保護英國社會中王室的角色,而把責任置於人性之上,這也解釋為什麼《王冠》在更換福伊的班底後仍然重複。

摩根讓所有政見取向的觀眾都對受壓抑的王室成員產生同情,即使我們也不喜歡他們的閉鎖和自私——這一點他也有所描述,如第四季傑作「瑪格麗特的生日派對」。然而,他從來沒有真正說服人,王室成員自願或不願承擔的痛苦,是否真的為臣民帶來任何價值。是的,有些他們吸引公眾的計謀成功了。但這對於王室以外的人有什麼影響呢?如果英國人更喜歡布萊爾而不是伊莉莎白二世,這對其他人有何妨害?後期一場民眾抗議布萊爾支持伊拉克戰爭的場景暗示,不受政治波動影響的君主可以提供比首相更穩定的影響力。但如果這種影響力完全建基於象徵性權力,這種穩定性又能代表什麼呢,不過是一個令人安心的幻覺?

在第六季繼續播出時,王子威廉(艾德·麥維飾)年輕時被名利牽扯進去,雖然他不想捲入導致母親逝世的媒體機器。摩根也重複探討過去幾季的假設情景:如果伊莉莎白二世在幾十年或幾十年前就退位,讓查爾斯早日繼位成為國王會如何?他表示對查爾斯有「同情心」,在一集中不但展示了查爾斯的改革觀點,還特意讚頌他在等待王位期間從事的慈善工作。

《王冠》以一種無氣勢的方式結束,伊莉莎白二世允許她離婚的兒子查爾斯(多米尼克·威斯特飾)和卡米拉·帕克-鮑爾斯(奧利維亞·威廉斯飾)結婚——她將此舉解釋為不矛盾,考慮到她當年如何對待瑪格麗特,也不是進步,而是務實。國王不能「同居」。事實上,她已準備好將王位傳給他。福伊回歸勸告她疲憊的老年自己退位。但斯唐頓飾演的責任感十足的伊莉莎白二世勝出。「這個制度對人來說真是太殘酷了,」她告訴斯唐頓,「但你似乎在其中興旺發展。更重要的是,它在你統治下也興旺發展。」

摩根在哈里和梅根的指控後才完成劇本,所以這些對話可能比原本更寬容。但也可能我們應該理解福伊飾演的年輕伊莉莎白二世是自欺欺人的。畢竟,像「魯里塔尼亞」這集和戴安娜多次在公眾輿論中戰勝王室等情節表明,王室在她晚年統治期間也未必興旺發展。此外,劇情只延續到2005年,摩根也免除了回應哈里和梅根對王室成員種族主義等指控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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