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故巴勒斯坦詩人雷法特·阿拉里爾在逝世前發送的語音訊息
(SeaPRwire) – 當TIME上月聯繫著名巴勒斯坦詩人、學者和活動人士雷法特·阿拉里爾(Refaat Alareer)討論加薩如何應對這場最致命和破壞性最大的戰爭時,他有很多話要說。「這是我真的很想強調的事情」,他在WhatsApp語音訊息中說,指出他一直在收集故事和遭遇,以便寫一篇文章來闡述這一主題。「我認為人們需要了解除了種族滅絕、炸彈和大屠殺之外,正在發生的事情。」
但阿拉里爾再也沒有機會。上周,這位44歲的詩人在加薩北部的一場以色列空襲中同六名家人一起被殺。
除了在加薩伊斯蘭大學教授英文文學外,阿拉里爾也以他記錄加薩經歷的作品而聞名。除了自己的作品曾發表在等媒體外,他還編輯了《》一書,收錄了年輕巴勒斯坦作家的短篇小說,於2014年出版;還與人合編了《加薩未被噤聲》一書,收錄了散文、報導、圖片和詩歌,於次年出版。
對許多巴勒斯坦人來說,阿拉里爾既是楷模也是導師。他共同創立了「我們不是數字」這個非營利組織,旨在通過將巴勒斯坦作家與海外導師配對,幫助他們用英語寫作,培養新的一代巴勒斯坦作家。「他對英語的熱情,不是為了與社會脫鉤」,巴勒斯坦作家傑哈德·阿布薩利姆(Jehad Abusalim)在致故老師的文章中寫道。「對雷法特來說,英語是一種解放的工具,一種突破以色列的圍牆和對加薩的智慧財產權、學術和文化封鎖的方式。」
但對全球,阿拉里爾更被視為一位突出的、時有挑釁性的巴勒斯坦事務評論員。10月7日,他在一場BBC採訪中為哈馬斯致命襲擊辯護,將其比作華沙猶太區起義,引起強烈譴責。該台後將他的評論描述為「令人不安」。
在與TIME說話前幾天,阿拉里爾發表了一首預見自己可能被殺的詩歌《如果我必須死亡》。自他死後,這首詩在網上瘋傳,促使它被翻譯成多國語言。
以下是阿拉里爾用自己的話談到巴勒斯坦社會的韌性、面對毀滅的堅強精神,以及在最黑暗時刻仍堅持仁慈精神的內容。內容已刪減部分長度和內容以保持清晰。
關於巴勒斯坦社區的韌性
巴勒斯坦社區,尤其是在加薩,一直都很堅強。這裡總是有著很強的社區精神,共同責任感,人們照顧家人,甚至遠房親屬。這是我們價值觀的一部分,我們習俗和傳統的一部分——不僅作為穆斯林,也作為阿拉伯人,作為巴勒斯坦人。
即使是兒童的層面。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聽到背景裡的孩子聲音,但我從未見過孩子之間如此和諧——一起玩耍,分享任何娃娃和遊戲。他們可能會打鬧,有時會搗蛋。但他們從未如此和諧過。我從未見過。
社區精神,團結在一起的感覺,我們都可能隨時被殺害——這種感覺正在把我們拉得更近。這不是美化戰爭。戰爭是可怕的。這種末日感覺,死亡隨時可能降臨,不斷轟炸。我現在同你說話,坦克可能就在加薩城外300或400米處。我們隨時可能死亡。
但我們依然堅持人性,這就是我一直說的。這可能導致加薩的毀滅。以色列人曾承諾將加薩推回150年前,將其變成廢墟。我們可能會流離失所;第二次納巴,比第一次納巴更恐怖,因為這一次被電視直播,上網直播,在社交媒體上。
作為巴勒斯坦人,不管最終結果如何,我們沒有失敗。我們已盡最大努力。我們也沒有失去人性。
關於人們的大方
我記得以色列種族滅絕初期,我去商店買了粉狀牛奶。另一個人說:「可以給我一盒嗎?」店主說:「對不起,這是最後一盒了。」就在那時,我說:「不,你拿去吧。」他說:「絕對不可以。」我說:「我家還有一盒,請你拿去。」你應該熟悉阿拉伯人在餐廳收銀台總是互相推搡要付錢的情況。那時真好——那個人堅持不肯拿,我堅持要他拿。但最後他禮貌地謝絕了。
當我們的房子被炸時,我們當時在家。沒有預警就必須逃離,有的人連鞋子都沒穿。我們只拿了一個包——加薩每個家庭在戰爭時都會放在門邊的那個包,裡面有重要文件、錢、女人的金飾等必需品。所以我們一無所有地逃走,連食物都沒有,留下了所有的麵粉、煤氣、蛋和罐頭,空手去避難所,人滿為患。情況非常困難。我們缺水缺食物。第二天,知道我們房子被炸空手而來的人,分享食物給我們。那真好。
三天前這裡發生了一場可怕的轟炸。我很快下樓,看到一個女人帶著兩個孩子哭泣。我停下來給孩子兩枚棗乾。那個女人很驚訝,孩子也不哭了。我相信做好事是會傳染的。幫助他人會感覺很充實。這樣做很有成就感。這也會促使他人幫助他人。我希望這種正面影響可以傳播開去。我常常看到人們這樣做。
我曾幾乎同一位計程車司機吵起來。你知道,在加薩,你不會一個人坐計程車。它像Uber Pool一樣,會接載其他乘客。有一天,我坐計程車時,開了五分鐘,有一個母親帶著女兒要上車。但她們說:「可是我們沒錢。」司機毫不猶豫地說:「上車吧。」就在那時,我說:「我替她們付錢。」她們上車後,他說:「絕對不可以收你錢。」我說:「燃油現在很貴,我一定要付你。」他堅持不收,我也堅持要付錢。
關於人道主義危機
飢餓、缺水的壓力,讓人難以保持平靜。我認為在未來幾天,情況只會越來越嚴重。人們實際上正在飢餓和配給。當我在家時,我們也會配給——吃和喝平時的四分之一。現在吃和喝更少。但對孩子來說,這是不可能的。個人已經減輕五公斤,但我不在乎。我可以一枚棗乾撐十五個小時。我年輕,但如何告訴孩子他們不能吃,不能喝夠?我一直告訴孩子「吃和喝少一點。」
我認為大多數人——大多數人,我估計會買足一星期的食物,剩下的留給他人。每次我去商店,我都會大聲說:「你能賣多少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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