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普選票爭議教會我們什麼關於最高法院

(SeaPRwire) –   唐納德·川普再次給憲法法學教授提供更多可以寫作的題材。最近,論文中充滿了教授對第十四修正案第三節是否取消川普再次當選總統的問題發表意見。(披露:我是其中一位。)

從這個具體案例之外,我們還可以從取消資格的爭論中學到一些東西,因為這場辯論展示了現代憲法法中的不同類型論點的影響。它顯示了最高法院對我們憲法辯論的影響。它也顯示了擁護某種憲法解釋哲學的含義。

多年來,保守派一直在攻擊「生動憲法」的概念——一部可以意味著任何自以為開明的法官根據他們對政策最佳性的看法而定義的靈活文件。我一直認為這是一種誇張——很少有案例中真的有人說「我不在乎法律是什麼;這是我認為應該的。」但川普案件曝光了一些這樣的論點——而且不總是來自自由派。法院不應該取消川普的資格,因為這將是一種反民主的行為,麥可·麥康奈爾(Michael McConnell)辯稱。羅斯·多薩特(Ross Douthat)認為,取消川普的資格「會導致災難性後果,引發極大爭議,自我破壞,沒有負責任的法官或官員應考慮這一選項。」耶魯法學教授塞繆爾·莫因(Samuel Moyn)認為,這「可能會使民主面臨更大風險,而不是更小風險」,並「使他(川普)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受歡迎。」

一個人懷疑這些論點在最高法院將不太可能起作用,因為法院最近告訴我們,政策考慮不能取代憲法——事實上,它們甚至可能不被考慮。例如,在槍枝問題上,托馬斯大法官告訴我們,「第二修正案既不允許也不要求法官評估槍枝限制的成本和效益。」

這就是原始主義立場,正如卡根大法官所說,我們現在都成為原始主義者。因此,那些擔心禁止川普會造成後果的人也提出原始主義論點。

但某些論點看起來有些奇怪。更仔細檢查後,它們似乎更類似於生動憲法論點,實際上它們只是將一些政策分析歸因於制憲人。第十四修正案的起草人排除了破壞宣誓的叛亂分子擔任某些職位,但不包括總統和副總統,拉里·萊西格(Larry Lessig)說,因為他們作出了一個「妥協」——不包括總統但包括選舉人。「制憲人只是確保選舉總統的人本身不是叛亂分子。」

這是否是一個明智的政策?可能是,但沒有任何證據支持這種說法,即有一個妥協——一些人持一種觀點,一些人持另一種觀點,他們在中間達成協議。萊西格提出了一個政策選擇,但與制憲人的聯繫完全是從空中捏造出來的。事實上,所謂的妥協根本就沒有發生,因為第三節並不確保選舉總統的人本身不是叛亂分子。它只適用於曾經宣誓支持憲法但後來違反的人。傑佛遜·戴維斯(Jefferson Davis)不能成為選舉人,因為他曾作為參議員宣誓。但成千上萬沒有宣誓的前邦聯士兵。這些叛亂分子可以擔任選舉人,其中一些人事實上也這樣做了。

最高法院告訴我們,政策論點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制憲人作出的政策選擇。所以,不出意外,那些想提出政策論點的人會以歸因於制憲人的方式回應。

有人可能認為這不太重要——原始主義的流行是形式而不是實質,所以它不會有更大影響除非最高法院告訴每個人用韻律對句表達他們的論點。(「川普可以再次競選總統/這就是制憲人的意思。」)但事實上,它有一個嚴重的缺點。

美國人可以理解和評估政策論點。我們應如何在民主主權的信念與選舉可能破壞民主的人之間取得平衡?這不是一個技術問題,人們擁有做出決定的大部分信息。同樣,在槍枝權與安全上學權之間取得平衡也是如此。但如果問題是一百五十八年前第十四修正案的起草人有沒有考慮過,美國人很難評估歷史聲明的真實性。現在就第三節的應用而言,大部分辯論都圍繞1866年國會辯論中的言論展開,要弄清楚所呈現的是否一致的反覆聲明或篩選性的異議,唯一的辦法就是閱讀成千上萬頁的國會公報。普通美國人無法也不應該做到這一點。

所以又如何呢?最高法院作出我們的憲法決定,大法官可以區分好壞史料。唉,不對。如果原始主義轉向教訓我們的一點,就是大法官事實上不太擅長評估歷史論證。從第一修正案和言論自由到第十四修正案和積極行動,專業歷史學家一再指責法院在歷史分析方面的失誤。難解和有爭議案例的決定最終被證明取決於大法官的政策觀點。

我不是說這是一個有意識的過程。大法官可能正在盡最大努力評估一個複雜而含糊的歷史記錄。但有關「偏好」的心理研究表明,任何被迫將不明確歸結為單一答案的人都很可能得出自己偏好的答案。

同樣,你可能認為,如果政策觀點決定結果——而最高法院任命的激烈爭論表明,幾乎每個人都相信這一點——那就是這樣,不管大法官使用什麼形式的包裝都不重要。

但是如我前所述,對歷史的依賴使事情變得模糊不清。最重要的是,它掩蓋了在困難案例中,有可信論據兩面的情況下,大法官作出選擇的事實。他們不僅僅是執行遠古制憲人的觀點;他們也在決定執行哪些觀點,以及如何將舊原則應用到新情況中。

歷史解答的問題比我們想像的少,大部分歷史聲明實際上是在舊爭論中選擇一方。沃倫首席大法官在推翻華盛頓特區公立學校種族隔離時寫道,種族分類「與我們的傳統相違背」,這實際上是對未來的一種願景表達,而不是對過去的事實陳述。最終,我們負責成為我們自己,也負責我國的未來。我們不應該假裝歷史能解除這種責任——和榮譽。